2009年9月4日星期五

十年,相忘于江湖

十年前,当我第一次正式跨进这里的大门,开始崭新的中学阶段的时候,谁又能料到之后发生的这一切呢?

十年前,我们都是青涩懵懂的少年,走上了同一条路,为着同一个目标——高考而战斗。我们甚至都没有问一个为什么,未来在我们眼中一片模糊。我们只是这样一直向前走着,战斗着。往往在同为一个理想而奋斗的人们之间,更容易产生出深切的爱与恨,我们也是一样。或许这也是为什么,现在的我想起那时的同窗,也依然颇为好恶分明——尽管,时间的冲刷让这条分割线变得如此模糊不清,每一次重逢都在重新修正我固执的判断。

在十年前的那个班里,我算不上是特别“合群”的人。年幼无知,导致我把全身心都扑在学习上,成绩倒是上去了,却也招来了不少敌视的目光——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;行高于人,众必非之。现在想来,真是可悲又可笑。与其说不“合群”,还不如说是我那时还没有找到属于我的“群”——对于那些普遍流行的东西,我似乎天生不是慢半拍就是不感兴趣。人发现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、发现真正能让自己心灵有所归属的事物,应该是在十七八岁以后,而最好的培养它们的土壤应该是大学本科的生活——时空的混乱使我错过了这个对个人成长最有利的环境,是我永远的遗憾。当然,这并不是在抱怨什么,只是心里偶尔泛起的一丝淡淡的无奈。

和中学相比,我本科所在的班才能给我一种归属感,我感到更愿意和他们相处在一起,因此,那段时间里我似乎刻意淡忘着、疏远着原来的集体,当然同时也是为了消减初恋的伤痛。有些人,有些事,因此渐行渐远。如今的我们,散落在海角天涯,有着不同的生活圈子,谈论的话题也大不一样了。有的人写的小说我已经看不懂,有的人津津乐道的文学音乐电视剧我更是闻所未闻。原来某些关系算不上好的人,现在变成了知心朋友;原来某些颇为欣赏的人,现在在某些方面则有些看不惯。是啊,我们分道扬镳了,离别与隔膜总是不可避免的因与果。

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,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。

这是史铁生,一个真正对生命有着深切感悟的人,面对地坛,向短暂的人生发出的一声叹息。人生苦短,又有几个四年可以让我们挥霍。我们的命运就如同烟花,四年中被压紧在一起,然后升空,爆炸,飘洒到四面八方,在一片绚烂中纷纷扬扬地落在世界的每个角落。

珍惜这段缘分。我们一生都在寻找的,真正能陪伴我们一生的那个人,就藏在这样的一段段缘分中,等着我们去寻找,去经历,去呵护。或许就在某个凝视的眼神里,或许就在某个回眸的微笑中。或许不在。顺其自然发生的,才最真实。

那些值得我们珍藏和回忆的感觉,收好在心里,时时可以记起;那些与我们渐行渐远的曾经同路人,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

1 条评论:

spiegeliza 说...

原来现在的学校是这样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