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的梦

这是很久以来最长、最完整、最光怪陆离、最有故事情节、醒来以后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梦，所以把它记在这里。

我住在一幢小楼的二层，就在天安门广场的正南边，从窗户和阳台看出去可以俯览整个广场的全貌。家里过的是美国时间，窗外却是真实的北京、真正的北京时间。下午，正在家中自习，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，冲到阳台上，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解放军士兵排成整齐的纵队正在向广场开进。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长安街的两旁，还有人在往队伍里扔石块。我的第一反应是给家里打电话，拿出电话卡才想起来这里是北京，直接拨号就可以。电话那头的父母也很紧张，说虽然是北京时间的凌晨五六点但他们一直在关注着电视里的新闻，还叫我也要小心。下到一层发现我的同学们正聚在一起讨论，似乎是系里tea time时的情景。Emily向我（用英文）控诉89年军队进城杀人的时候有多残忍，用枪打死了还要再捅上一刀。我走到外面，看见队伍只是围着广场绕了一圈，正准备原路返回。我跟在队伍的末尾，走在碎石路上，想捡起几块石头扔过去却发现怎么也扔不远，倒是误砸了几个无辜群众。等到军队发现，队尾的十几个人就向我们追打过来，我们被逼到了一个狭窄的小房间里。双方在房间的两端对峙着，不时互相扔些杂物（有石头、椅子、锅盖、...），这时我才看清那十几个人里有我的三个小学同学C、D和W，其中C还是我的中学同学。我于是叫了他们的名字，跟他们说，“我不恨你们，你们只是棋子”，然后不知怎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。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，抬起头来其他人都已经走了，恍惚又觉得刚才好像只是在拍电影，只有自己动的是真感情。起身往家走，突然想起来今天是2009年6月5日。到家看表已经是美国时间凌晨一点，mm已经睡下，被我吵醒，问我去了哪里，我没有回答。走到窗口，窗外的北京已是下午两点，队伍已经解散，仍然穿着军装的士兵们像游客一样在广场上闲逛，六月的北京下起了鹅毛大雪。

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，眼角还是湿的...